所以光从恢復速度来看,就能够证明刚才的狗贼多凶,而她有多么害啪了。
想到这里,顏书亦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凤榻,那榻上已是乱糟糟一团了,床褥画著一片庞大的地图,从床头蔓延到了床尾。
看到这里,顏书亦倏然抓起了茶案上的蒲团,朝著正在观赏那副潮湿地图的季忧狠狠丟了过去。
砰一声,被砸中了肩头的季忧倏然收回了目光,耳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而后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疗愈结束,確定灵元已经能够正常运转,顏书亦刚刚收回了气息,尤映秋等人便来到了山顶探望。
丹阳子也跟著来了,还顺便为顏书亦检查了一下恢復情况。
而当丹光入体的一剎那,他看向季忧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其实从他给小鉴主化丹到他再来,期间也只不过是短短的半日,可他发现鉴主的伤势竟然恢復了八成。
“旷世奇才————”
“丹阳子长老过奖了,我只是身体略好而已”
季忧连忙摆手,谦虚直言,却让顏书亦听后更加虎视眈眈。
待到送走几人之后,前去送人的顏书亦重回了寢宫,就看见季忧还在揉肩膀o
他肩膀倒不是被蒲团砸疼的,而是先前说要生一个的时候被傲娇鬼揍的。
其实以前两人生生不息的时候,傲娇鬼也会揍她,比如忍不住的时候,或者要画地图的时候。
但那些拳头全都绵软无力,更像是撒娇。
唯独这次的拳头,打的真是无比结实,甚至还用上了她刚刚恢復的灵气。
这丫头,真不想生么?
可是不应该啊,季忧捡起了一只摆放在顏书亦床头的虎头鞋,心说这丫头明显是想生一个的。
顏书亦看著他手拿起虎头鞋后一脸茫然走神,便知道他可能在猜自己为什么打他。
“笨狗————”
“?“
季忧眼睛一眯,嚇得顏书亦立刻托起了手中的灵鉴:“小小天书院弟子不得无礼————”
季忧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我哪里笨了?
”
“笨的人就是笨不自知。”
“姑爷————”
就在两人斗嘴的时候,一声轻唤让两人的声音戛然而至,此时,季忧忍不住转头。
彼时,卓婉秋和丁瑶正站在门外,衣裙被香汗浸湿,一个都是泪眼朦朧的,怀中还抱著一只襁褓。
为了不让鉴主的血脉身处险境,她们在东岭山脉被攻破的那一瞬就带著季思远离了战场,躲到了极为偏僻的荒野山林之中,直到见战事停止才一路往回赶。
回来的这一路上,她们担忧自家鉴主安危於是遇到人便打听灵州的战况。
而让她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们不但听说了自家鉴主没事,还听说自家姑爷死而復生了。
因为先前听到过太多类似的流言,她们一开始是没有轻易相信的,直到他们刚刚上山,问了宗內弟子才確认,自家姑爷真的回来了。
顏书亦此时也看到了他们,同也看到了女儿,脚脚微蜷,有些紧张地看向季忧,她知道狗贼该知道的快要知道了,心中忽然开始忐忑了起来。
此时的季忧目光被那只褓所吸引了,凝视著,疑惑著,下意识地就起身朝著大殿外走去。
而当他走到门前,见到了那熟睡的女婴时,目光便再也移不开了。
那女婴长得十分漂亮,口鼻像极了自己,却又有著和傲娇鬼一样的凤眼与神態,让他有些恍惚。
看著看著,熟睡中的季思也忽然醒了过来。
没有人唤她也没有人碰她,但她就是如此合时宜地醒了,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然后睁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半晌之后,季思忽然发出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隨后轻轻对他伸出了小手,在半空中挥了一下。
血亲之间一直都是有莫名感应的,这种感应来源於何处无人知晓,但却能够让血脉相连的人一瞬间就感应到,就如同现在一样。
“姑爷,小小姐认得爹爹呢。”丁瑶噙著泪轻念了一声。
而当季忧听到这句话,心臟都仿佛漏跳了一拍,隨后开始嗵嗵打鼓。
【傲娇鬼这画的什么?宰相肚子里能撑船?】
【怎么胖了些?】
【一年不见,怎么又清瘦了】
【这些小被子是做什么的?盖肚脐?】
【笨狗。】
季忧脑中嗡地一声,转头就朝著大殿內的顏书亦看去。
自己在先贤圣地冲境时见她的那一面不是她胖了,是她腹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崽崽,这是自己的女儿。
他就说了,刚才那阵入口柔不是错觉,自己趁傲娇鬼不注意嘬的那一口绝对是吃到了点什么。
顏书亦此时已经来到了两人的身后,假装镇定地看著季忧,但目光却要比治伤时还要莹润。
狗贼,我给你生了个女儿。
这就是她被季忧抱回大殿后开口便想告诉他的第一句话,却因为鑑主威严而未能想好怎么开口。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季忧带著惊愕的神情看向自家傲娇鬼顏书亦並未回答,而是不动声色地將女儿接入怀中:“思儿,快叫叔叔。”
丁瑶:“?”
卓婉秋:“?”
话音落下,小鉴主就听到啪的一声,挺翘的臀儿传来的疼痛让她瞬间眯起眼睛。
狗贼,自顾自地死了一年多,女儿纯靠我自己生下来的,叫你叔叔都是便宜你了————
顏书亦虽然嘴上这么念叨著,但还是轻巧地將女儿送到了他的怀中,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显然有些骄傲。
小小季思一进他的怀里,两只小手手就开始拨弄自家爹爹的衣襟,眼神无比闪烁,让季忧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小顏书亦一样。
“姑爷,小小姐叫季思,是鉴主给取的。”
“思念的思么?这名字,倒是比你娘亲的嘴巴要坦率一些。”
季忧看著褓中的女儿,话刚刚说完就微微一愣,瞬间想起了他挥拳从肉身束缚中杀回时听到的那个名字。
原来,思儿是我女儿的名字————
小小季思才几个月大,在长期奔波之中一直未得好眠,看了爹爹之后又很快睡去,看的季忧心都化了,立刻轻手轻脚地抱入殿中。
丁瑶和卓婉秋知道这是一家三口难得的团聚时光,於是並未跟进去,而是留在了殿前长坪之上。
彼时的大殿中只剩下了顏书亦和季忧,凑在一起看著他们两的小小女儿。
“有身孕这么大的事,你去先贤圣地的时候怎么没跟我说?”
“本鉴主有身孕之事,何需向你这个这小小天书院弟子说!”
季忧见状抬起头:“我感觉你的灵元还没彻底恢復。”
顏书亦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害啪,立刻改口:“我给你写信的时候画给你看了,是你自己没有发现,再说了,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还能让自己不死去一年么————”
季忧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青云是没有死而復生的先例的,死了就是死了,尘归尘,土归土。
她没想过他能活著回来,却还是义无反顾地为他生下了女儿,还让女儿跟了他的姓氏。
这丫头总是这样,嘴上和脸上都是冷冰冰的,却每每都让季忧感觉她喜欢的无比热烈。
想到这里,季忧的不禁紧紧凝视著他顏书亦抬眼就看到了他的眼神,小脸微微唬住,心说我的小裤裤今天好像要穿不上了。
不过好就好在没多久的功夫,殿前长坪就又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曹劲松、班阳舒、温正心还有陆家姐妹都跑了过来,打断了將要继续进行的治疗过程。
和丁瑶和卓婉秋一样,他们也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与此同时,灵剑山门前的云雾山道上,一个窈窕的身影也在登山而来,虽被泪水化了脂粉,但却满眼都是喜悦。
而她的身前则有一个少年,嘴里不断叨念著姐夫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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