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羽正准备回舱,突然觉得有点不对,自己刚刚叫的那么大声,船上当值的哨兵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阿云,你今晚没有安排哨兵吗?”魏羽问道。
“有呀?停船在外,和平日一样,都有安排哨兵呀?咦,那小子人呢?”这时姜云也反应过来了,脸色大变,喝道:“快,有贼袭,保护公子!!”
话音刚落,船尾便传来喊杀声,从黑暗中衝出几个黑影来,手中钢刀闪著寒光。那几个隨从虽然喝了酒,但本能的反应还在,下意识的便將魏聪挡在自己身后,拔刀的拔刀,抽剑的抽剑,一个刚刚喝酒时把佩刀解下来的,顺手捡起旁边的一根木桨迎了上去,劈头便是一桨盖了下去,一声闷响,顿时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那伙不明来歷的贼人也是凶悍的很,全是进手招式,也不遮挡,只是狠命猛扑,不一会儿甲板上便躺下了七八人,有魏羽的隨从,也有这伙贼人。正廝杀间,突然听得一声轻响,一名贼人捂著自己的喉咙,上面插著一支羽箭,却是魏羽又从船舱里出来了,手中持弓,腰间胡禄装满了箭矢。
只见魏羽勾弦引弓,一连射倒了四五人,隨行的护卫士气大振,大呼酣战,那伙贼人眼见的得不了手了,且战且退退到船舷,一声怒喝,並力向前猛攻了数招,把护卫们逼退了些,然后便一起跃入水中,瞬间就消失在夜色中。
“追,快放下小船!”
“追什么追,黑布隆冬的,保护公子要紧!”姜云呵斥道:“快,快清点一下死伤,还有,看看这些贼人的尸体,能不能找出来歷!”
眾人赶忙先清点船上死伤,发现少了一人,正是当晚值夜的那个。
“这廝难道是贼人的內应?”有人怀疑的问道。
“不识好歹的狗东西!要抓住他非剐了不可!”姜云满脸铁青,作为魏羽的护卫队长,此番的隨从都是他挑选出来的,如果这里面有一个贼人的內应,他是第一个要倒霉的。
“现在还不能確定!”魏羽也看出了姜云的心思,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举起火把,看看船只四周的水面,会不会是掉水里去了!”
姜云的运气不错,几分钟后,他们就在水面上找到了当值夜哨的尸体,他正面朝下漂浮在湖面上,內臟在身后游荡,活像一窝苍白的蛇。姜云让人用鉤子將其从水面拖了上来,眾人这才发现他的右手小臂不见了,长枪贯穿了他的小腹,臭气熏天。
“应该是先故意弄出动静,哨兵探出头去想看个究竟,然后就被砍断了手臂,刺穿小腹,然后扯进水里了!”有人道。
“那我们怎么没听见惨叫声和有人落水的动静?”提出疑问的傢伙话刚出口就后悔了,显然这是因为喝酒的喧闹。魏羽倒是挺高兴,这样就不用惩罚姜云了,他挥了下手:“把尸体收敛一下,明天火化了带回去!有贼人的尸体吗?”
眾人应了一声,將火把移动到贼人尸体身上,几张陌生的脸,但身上的麻衣和颇有特色的高冠出卖了他们的身份。
“鬼卒?他们为何要刺杀我?还有,我什么时候暴露身份的!”魏羽皱起了眉头。
“公子,您忘记了吗?当初平定蛾贼的便是您的父亲!”姜云低声道:“至於暴露身份,那机会太多了,毕竟这里到处都是他们的耳目!我们也没有特意隱瞒!”
“嗯!”魏羽点了点头:“可是当初我父亲明明最后饶了他们,还在这里给他们那么大一块土地,让他们自治。”
“大將军的確有恩於他们,但这世上恩將仇报的小人也很多!”姜云低声道:“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那去哪里?”魏羽问道。
“最好是去江陵!刘久刘將军就在那儿,他是大將军的老部下,是可以信任的人!”
“那好,我们立刻出发,去江陵!”
清晨的湖面上,瀰漫著晨雾。数十步外就看不清楚,为了避免搁浅或触礁,魏羽一行人不得不放下船帆,缓慢的划桨前行。雾气中不时传来一两声水鸟声,却承托的格外寂静。魏羽嘆了口气:“我选这条路本是为了安全些,却没想到反倒遇上贼人,早知如此,乾脆走海路直接到广陵了!”
“都是属下建议饮酒庆祝,还请公子责罚!”姜云突然下跪道。
“你这是做什么!”魏羽道:“喝酒庆祝也是我答应的,怎么还能怪罪你!”
“可若非在下说要喝酒,就不回去买酒菜,多半不会泄露公子的身份,自然就不会”
“贼人是不是衝著我来还不一定呢!”魏羽摆了摆手:“指不定那伙贼人觉得我们有钱,又是外乡人,就来抢一笔呢?”
“这——”姜云听到这里,知道是魏羽在为自己开脱,毕竟这些崇信五斗米道的鬼卒,素来不行劫掠之事,这是往来客商都知道的,否则这豫章早就商旅断绝了。心下感动,低声道:“公子之心,属下铭记在心!”
“你我现在还没有脱险,还是把心思用在怎么保命上吧!”魏羽笑了笑:
”
你若要请罪,等到了雒阳再请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