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相似的人，或许追溯源头，或多或少都能找到一些共同点。

在某些点上，造成他们性格里某一方面相似的因素……很可能是一样的。

多久没被人提起陆依婷这个名字了呢？

荣楚深呼吸，看著苏顏的眼睛，“你早就知道了？”

“嗯。”

苏顏並没有闪躲，她只是用著一种很坦然的口气说，“荣楚，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她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从不做声的，但是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很多。

只是一直藏著，就像当年那场校园暴力，就像现在，此时此刻，她知道站在她眼前的，身为她前男友的他，到底是谁。

“我不觉得丟人。”苏顏察觉到了荣楚眼底一闪而过的难过，她下意识又补了一句，“其实你没必要藏著掖著。”

寥寥数字，让荣楚心口浮起酸胀的疼痛感，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確保自己脸上的表情並没有出现什么额外的容易被人看出的脆弱之后，才哑著嗓子说，“唐惟知道吗？”

“我不確保他知不知道。”

苏顏扭头看向窗外，“但我觉得他隱隱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罢了，但是荣楚，我知道，虽然我和他一样找不到证据，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熟悉你的生活，所以才敢確信。”

確信？

確信什么？確信他那根本不能被人说出口的身世吗？

或许这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吧，在他们这种身世不堪的人群里，最幸福的，居然是唐惟。

“你是荣南的……”苏顏看著荣楚，“私生子吧，陆依婷阿姨生下的你，和艾斯叔叔一起把你养大……”

荣南从来没有正眼承认过荣楚，荣楚让自己改变，变成他满意的样子，哪怕去模仿唐惟，也不过是……为了得到荣南的一个肯定罢了。

可是那么多年父子，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丝父爱。

甚至连爸爸两个字都喊不出口。

尊贵的“阁下”二字，成了他唯一称呼自己亲生父亲的方式。

“在新的七宗罪里，唐惟和榊原黑泽是最有潜力的。”

“唐惟是薄夜的儿子，高智商人才。”

“洛凡和祁墨都是他的师傅，他们教出来的唐惟不会差。”

所有的一切，都是唐惟，都是唐惟。

那个年纪轻轻背负仇恨，从小多智近妖，深受上天宠爱的唐惟，荣楚从荣南嘴巴里听到的最多的人名就是他。

似乎，荣南对唐惟也抱有很大的愧疚和歉意，就像是为了完成约定一般，后来唐惟替薄夜坐镇公司，行事作风更加雷厉风行也得罪人，荣南都会暗地里替他將一些风波压下去。

像是为了还当年薄夜坐牢的债。

像是为了还当年……利用他们所有人，造成了不可逆的巨大悲痛和人生挫折的孽。

“我很羡慕他，打从心底里……”荣楚的眼底有著浓浓的阴鷙和悲伤，“真好啊，遭受不公平的那么多，只有他的不公平被人正眼相待，被人肯定，被人正视——而我们，苏顏，我们不管吃再多不公平的苦，都永远不会被人首肯的。”

“所有人都在补偿唐惟，所有人。”

连他喜欢的女人也是。